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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一剑争千年 第五十六章,那一刻,天空也有了血色(1 / 2)

作品:《青油纸伞

剑望北,一剑宗掌门座下大弟子,当今天下有名的几位剑术天才之一,年纪轻轻便与风雁冰、风霄还有岳武等几位在梅林酒会争夺武道魁首争锋数年。

岳武听见剑望北的声音,忍不住摇了摇头、甩了甩手,学着冬化雪望向北方。现实中他没有拉住自己的父亲,幻梦之中也没有,倒是把一位故人拉来了。

谁让他来的呢,三醒酒若是只有一杯就好了。岳武突然想要握住一把真正的剑,抬起手,没有剑,只有一把折扇。

四周无人,盯着折扇的岳武不用再以春风拂面,可以沉着脸,可以流清泪,也可以感伤地叹息。

剑望北一身血气仍然未干,一身剑意凌厉成风,肆虐在华城之前,剑墙之下。

哪位英雄来接剑?

这句话隐含着两个含义,一是接剑的需要是一个英雄,不然没资格出面接剑,二是华山没人接剑的话,华山剑士便都不是英雄。

华山,会接吗?谁来接?

白阳坐在秋千上拿着一根小草棍伸到墨水绕城的小笼子里逗蟋蟀,剑望北的声音传来,他有些意动。关于华山的记忆犹新,一剑宗的事,还没有想起来,比比剑,也许不用喝那三醒酒便能想起天下另一座剑道圣地的故事。

白阳确实忘了一些往事,他不是不记得一剑宗的故事,而是从没有走进那座剑气凌云的剑山。

按照逍遥公子的话说,人得专一,怎么能进两个学剑的帮派呢?

白阳没有走下逍遥峰,仍然坐在秋千上斗蛐蛐,只是望了一眼南方,只是轻轻敲了敲秋千的锁链。

又有一道剑光划破虚空,飘逸如风,其势如虹,比闪电少了一丝戾气,多了一丝俊雅灵秀。

“花架子有何用?”剑望北就着剑光凝望着天空中那张冷峭的脸。

“能赢你。”风雁冰的声音很平静,不是做口舌之争,只是在宣布一个事实。

剑望北震里一下宝剑,抖出锐利剑意,战意昂扬,

“我不会再让你。”剑望北抬起了剑,指着风雁冰,也是在指着华山。扬州城前,风雁冰和剑望北对了一剑。那时华山秋白救回了一剑宗的周永厚,剑望北为答其嗯,自然不能出全力。

“呵呵,乐意之至,但是别忘了,这里是华山。”

雷霆闪电与飘渺白光撞击在了一起。

“来了。”蛐蛐突然停止了叫声,躁动不安起来,不停地撞击墨水笼,对自由的渴望更加热烈了几分。

逍遥峰后山的万仞悬崖上,一个人用一只手攀附在悬崖之上,另一只手拉住了一个悬空的人。

雾气飘渺缭绕,两人苍白的脸色胜似月光。

竹叶沙沙,无酒的竹叶杯无声地碎了。被绿酒润得翠绿雨滴的叶飘过岳武的肩头,飞向嫩绿的竹枝。

岳武闪回竹椅端起了一半浑浊,一半青绿的酒,他先是举杯凑近鼻尖嗅了嗅,骂了一句没味儿,豪情尽饮。

红色的城墙前,岳武站在七岁的男孩儿身后,看着鲜红的三个大字,两人朗声读了出来:

“玉女城?”

“负心汉天榜地榜人榜,哎,贾南天?有趣有趣!”

男童略略扫了一眼玉女城的负心汉排行榜,摇头晃脑地向只有女人的怪城走去。

“你就是岳武?北阁的人?”清甜的女孩子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男孩儿的耳边。

岳武看着女孩儿,笑得温馨,男孩儿却啊地蹦了起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城门洞下,突然钻出一道红衣女孩儿,好似一阵春风袭来,吓了男孩儿一跳。

男孩儿后退着打量了一眼女孩儿,确认这人是人不是鬼,方才摇着折扇长出了口气,

“这就是雁凌云,果然玄妙,果然......诶,松手松手有辱斯文......”不管男孩儿的吵闹,女孩儿忽然拉起男孩儿的手向玉女成内跑了起来。

岳武看着两个奔跑的少年,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玉女城内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个娇俏美丽的女子,全部在注视着两个少年,无一人上前拉着岳武的手。

岳武摇头跟上前去,从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穿过,想要追上自己的脚步。

“你就是岳武,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岳哥哥了。哥哥可要照顾妹妹哦,嘻嘻嘻!”欢快的笑声从一棵翠柳的秋千处传来。另一个红发女孩儿坐在秋千上晃荡小腿儿,像在滑水。

岳武看着她,男孩儿也看着她,两人呆在了原地。

那时那日那棵柳树下,三个人第一次相遇,那时那日的美好光景却只能在梦境中找寻。岳武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男孩儿身边的女孩儿。那女孩儿仍然拉着岳武的手,盯着男孩儿不停地眨巴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有淅淅沥沥的春雨落下,柳树边一树杏花被雨水击落,随雨水一起落向了秋千上的女孩儿。男孩儿伸出手想要为秋千上的女孩儿拂去裹在雨滴中的杏花,却没有发现,身后的女孩儿的头顶,染上一层淡淡的清香。

他也没有注意到,一双小手正一片一片地摘去他头上的杏花。

杏花和雨,都穿过岳武的身体,飘零在地面的积水上,终将成泥。岳武再次伸出手迟疑着上前,想要摸摸那个女孩儿,也许是想要感受一下女孩儿的温度,也许是想感受一下被人握住的感觉。父亲将他送往华山之后,再无人牵过他的手。

忽有一瓣杏花穿过他的手掌,带起一个漩涡。漩涡出现在了女孩儿的头顶,岳武的手伸进了漩涡内,人也被漩涡吞噬。

‘嗡!’悠扬的钟声响起,岳武的手僵在了半空。

路还是曾经的路,雨也还在下,却没有打落杏花。

几片孤零零的杏叶穿过淅淅沥沥的冷雨在钟声里落下,滑过岳武身体,躲进红木高楼。楼上,一个正在给两个女孩儿作画的男儿手中的笔,吧嗒地掉在了枯叶上,溅起一滩水墨。

男孩儿踉跄着走进了秋雨里,用萧瑟的雨水掩盖住了泪水。

灰衫被雨水润湿的时候,一个老人走进了玉女城,穿过岳武的身体,望向正望着天空的男孩儿。

“孙子,走吧,和三爷爷去接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