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蓄谋的意外。

躲在围观人群后的诸伏景光目视警察们拉起警戒线，连帽衫的帽檐压的极低，投下一片阴影，盖住他的眼睛，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半晌，他退出人群，黑色的贝斯琴盒背在身后，好像一名普通的摇滚乐手在流浪的途中，恰巧经过此地。

“确认现场已处理干净。”向耳机那头的人报告，诸伏景光的表情不复往日的温润，相反，经过血与硝烟的洗礼后，他已经学会冷下声音，用淡漠的面具去面对。

“那么，恭喜你通过考核，绿川光。”经过电流处理的声音有些微失真，藏着诡异的满意，丝毫不在意在他所谓考核中失去性命的人。

绿川光，是近段时间出现在东京地下世界，委托完成率居高不下的清道夫，又好又快的替不少雇主完成了脏活累活，树敌不少，自然而然，他也成了其他同行的目标。

诸伏景光知道，但除了在结束任务以后，更谨慎的扫尾外，同行的仇视并不能影响他继续接委托——因为他需要给自己的假身份尽快洗简历。

高效的工作强度下，连诸伏景光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抢了几次组织预定的目标，不俗的实力引起了组织的注意，虽然组织并没有正规的HR会给绿川光发面试邀请，那作为诸伏景光被抢了好几次目标的、任务失败即将迎来死亡的倒霉蛋，就有幸被组织安排给他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测试。

——如果倒霉蛋顺利杀了扰局的绿川光，那他就可以免除任务失败的处罚；如果倒霉蛋不敌绿川光，那组织也不会忘记他用生命为代价，替组织发掘人才。

令人作呕。

这就是黑衣组织，是他费劲心力也要潜入的犯罪组织。

诸伏景光握紧手心，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在和组织派来的人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杀后，他才知道这场所谓的测试，熟悉的公寓内遍布打斗的痕迹，像是在提醒他已经和过去的身份割裂。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组织的人还要求诸伏景将现场伪装好。

还有什么比一场剧烈的爆炸更能掩盖事实呢？

回头再遥望一眼还在冒烟的大楼，诸伏景光稳住心绪，将那边的人说的地址记下后，他取下耳机，在心里默默向被牵连的无辜邻居，清源知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