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君？”

李邺书看着陶霁，满是疑惑。

“你们修为低，跟在我后面。”陶霁望向显露出的地道，眸色幽深。里面，有阮岁阳的神魂气息。

只当陶霁还是顾忌着他们安危，李邺书顺从退在后面。由陶霁领头，莫青缘带着弟子跟上，纪淑昀缀在最后。

这是一条昏暗的石阶往下，两旁石壁嶙峋，沿路有摇摇欲坠的油灯贴墙摆放。众人顺着石阶缓步往下，行走间不断有血气传来，夹泛着点点尸臭，越往下，味道越重，到后面，已经几近作呕，有弟子受不住的捂鼻，就连纪淑昀都皱起了眉。

却没有人想要退出，全都强忍着气味跟在陶霁身后。

石阶走完，是一条昏暗狭窄的甬道。

陶霁神色冷冷，循着甬道往里。

终于，陶霁停步。

一扇巨大的石门显在众人面前，门上满是黑沉沉的血迹，浓郁尸臭就是从里传出。

阮岁阳的神魂，就在里面。

陶霁抬手，一掌轰向石门。“砰”的一声，石门炸裂，机关瞬开，无数利箭从门内/射出。

莫青缘惊叫一声，连忙带着弟子躲避疾射而来的箭雨。

混乱间撞到身后的纪淑昀，只听一声痛哼，伴着皮肉刺穿的声音，纪淑昀竟是直接被连累得中了一箭。

另一箭也紧接而来，眼看就躲避不急。

陶霁身上灵压骤开，瞬间湮灭所有箭雨。

烟尘全数散落，纪淑昀稳住身形，将体内箭镞拔出，石门内的景象整个呈现在众人面前。

数不清的尸体伴着难以名状的恶臭散落满屋，皮肉肿烂扭曲，上面还沾着各种浑浊难闻的污血，甚至长出了毛斑，有肥硕的白色蛆虫在腐烂流脓的皮肉里爬进爬出……

难怪这么恶臭。

在所有尸体中间，是一盏昏沉沉的灯，雾气沉沉，涌着极大的魔意，威势如山。

——大乘期的威压！

莫青缘神色微惊。

陶霁冷冷凝视着灯，这盏魔气深沉的灯里，有阮岁阳神魂的气息。

“王长老！”猛然有人惊呼。

着太华弟子服的青年飞速冲入屋内，不顾满地蛆虫血污，扶起其中一具已然腐烂得看不出样貌的尸首，“王长老，王长老……”

李邺书不敢置信看着手里的尸首，满脸是泪，王长老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王长老可是合体期的修为啊！

纪淑昀也微有动容。

莫青缘脸色沉沉，强忍威势，带着众弟子往里，以衣着为辨识，仔细收敛屋内属于太华境人的尸首。

陶霁则远远将神识探过去，想要将灯内属于阮岁阳的神魂勾出来，却是才刚探到灯边，就被汹涌的魔气缠住。

无尽痛苦怨毒喷涌而出，一幕幕过往闪过，憎恶自心底勃发，血淋淋的穿破脑海，最后化成一张道骨天成的面容。

凌虚子！

陶霁猛地斩断神识，脑海瞬复清明，冷视魔灯，岂敢！

“师兄……”发觉陶霁神色不对，连忙开口。

陶霁冷笑，抬步上前。

屋内，半蹲着身的莫青缘暗暗回眸，盯着陶霁落脚，看陶霁整个人都步入局内，才忽地一笑。

“啊！！”太华弟子连声惨叫，顷刻断气，阵法浮现，陶霁胸口猛地一痛，瞬间面色惨白，纪淑昀身上的箭伤也猛然溢出魔气，受魔气所制，四肢半点无法动弹。

陶霁望向莫青缘，嘴角渗血：“莫境主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杀你啊！”莫青缘哈哈笑着，站起身来，身上修为节节攀升，“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这么容易就能被我骗。”

“境，境主……”不可置信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李邺书缓缓抬头，“您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