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带来的后果相当严重，易诚一晚上没睡踏实，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模模糊糊地睡过去。等再一睁眼，就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混沌一直在客厅跑步，轰隆隆地跑过去就呼啦啦地跑过来，努力得像是在备战奥运似的。易诚终于忍不住，抓着枕头出来想暴打它一顿，走到房门口才想起外面还躺着一个人呢。

还是一个，朋友？

时隔这么多年，何继明竟然问他能不能再做回朋友。

“防贼呢？”何继明正半靠在沙发上看手机，视线落在易诚手里的枕头上，挑了挑眉。

“是啊，防贼呢。”说完，易诚又略微抬高声音喊了一句：“朋友！”

“欸——”何继明手机一下没拿稳，差点儿直接从沙发上掉下去。

易诚嗤笑一声，说：“可把你给吓坏了。”

“那可不，易哥这刚醒就杀气腾腾的，谁看到不害怕？”易诚一出来，原本还上蹿下跳得正高兴的混沌，瞬间就不知道跑哪儿去躲着了，看来平时没少挨揍。

“我饿了。”易诚抓着头发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何继明旁边，跟个二大爷似的。

“吃什么？”

“不知道，没啥胃口。”

“没啥胃口，你还想吃东西？”

“又没规定饿了就一定是想吃东西。”

何继明一下子被噎住，盯着易诚看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那有什么不吃的吗？朋友——还是说，我得去给您熬个粥下个面之类的？”

“那算了，担待不起。”易诚想了想，又说：“随便吃点儿清淡的吧，油大的腻得难受。”

等易诚洗漱回来，恰好看到混沌又开始在沙发周围跑酷。一下子猛蹿到大门口，蹬蹬蹬地跑过来之后又跳上沙发，在何继明旁边踩上几脚。从易诚这角度看过去，还能隐约看到他白衬衣下摆处的几个黑印。

“看什么呢？”何继明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

“看你帅呗。”易诚回答得相当顺其自然，在沙发上坐下之后，才有些莫名的尴尬。

朋友，朋友之间互相撩闲几句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你不去上班？何总再去得晚一点儿，你们明业可都要下班儿了。”易诚仰靠在沙发上，开始拿出手机回消息。这几天询样不多，也没什么客人找他，大多是一些袁德佳陈佑铭发过来的消息。

“点完外卖就让我马上走，薅羊毛也没这么明目张胆的吧？”

“也是。”易诚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吃完再走，好歹还能帮我扔个垃圾。”

“我们也别做朋友了，干脆你直接来明业上班，让大家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黑心。”

混沌估计是终于跑累了，往沙发上蹦的时候没抓住，差点儿直接摔下去。好在何继明眼疾手快，伸出手拖了它一下，把混沌整个儿给抱上沙发，放在两人中间。

“还挺沉，它天天运动量都这么大？怎么还看起来这么肥？”

易诚一本正经地开口，说：“可能是一身腱子肉。”

“和你一样？”

“什么和我一样？”

“还有腹肌，几块来着？”

“……”

“对了。”易诚用胳膊肘碰了下何继明，说：“上次那批货已经全拉走货款也付了，杨霁让我问问你，你和何焰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顿饭。说起来，我也很久没看到何焰姐了。”

上次两人并没有见到何焰，甚至易诚都没加上对方的联系方式。当时把样品留在万纱，何继明就让易诚直接写了杨霁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她行动这么迅速，几天过去就已经钱款都结清了。

“没时间，她马上有个小型品牌秀，最近一直都忙活这事儿，我想见她一面都挺难。”

“那就再说吧。”易诚直截了当地回了杨霁，对方半是高兴半是忐忑：可是下次特地再约的话，会不会显得很世故客气？我总觉得，别人帮了忙，礼尚往来是应该，但又对方觉着这样太世故了。

“你觉得世故吗？”易诚随手把手机递过去，说：“觉得麻烦或者没必要，我就让她算了。等何焰有空了，要是她愿意，我们仨聚聚也行。”

“谈不上帮忙，要她真用不上的东西，谁找她都没用。不然也不至于，我仓库都还堆着一大堆库存呢。”何继明说完，接过手机，用语音回了过去：“得了，不用。”

杨霁：！！！何总！你怎么会和我师父在一起？

杨霁：你们正在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