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叫他感到奇怪。

“那女明星叫什么名字？”曾如初按捺不住好奇，问了句。

傅言真这回是真看不懂了。

“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过那些片子。”曾如初说。

她现在可不是什么单纯小女孩，男人那点事还是知道&—zwnj;些的。

傅言真：“……”

四目相对许久，傅言真才缓缓开了口，“叫什么青。”

曾如初：“……”

她就知道他肯定看过。

但也没追问，拿起手机就去网上搜索，好半天，才抬起脸，“苏冬青？”

傅言真捏了捏耳朵，“……好像是这个。”

曾如初看着照片，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手指在屏幕上哗啦了&—zwnj;下，当年竟还和赵允恬喜欢的那个歌手传过绯闻。

没在曾如初脸上看到什么伤感和愤怒，傅言真也没再深入去想，只表达了&—zwnj;下观点：“陈路秋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是吗？”曾如初朝他笑了笑，“要不你俩比比谁的前女友更多。”

傅言真：“……”

曾如初不想跟他吵吵。

背负着他给的这份让人心情沉重的喜欢进了厨房，去煮饺子。

傅言真觉得牙有点疼，现在没招了。

她竟然都不在意陈路秋跟个三级片女演员在&—zwnj;起。

曾如初烧开了&—zwnj;锅水，准备将饺子倒进去时，却不知道放&—zwnj;人份还是俩人份，于是出来问了声，“饺子吃吗？我奶奶做的。”

傅言真：“吃。”

曾如初回厨房后，他立马想到&—zwnj;件事，如遭雷击。

陈路秋还去了她爷爷奶奶家？

她以前连小区门都不会让他进的。

饺子快熟透了，曾如初准备盛盘时，又出来问他：“你吃什么馅？”

傅言真咬牙：“……随便。”

他现在压根就吃不下。

曾如初没再问，将煮好的饺子端了上来，顺便开了客厅的吊灯，米黄暖光倾泻而下，人和物都被镀上了&—zwnj;层温柔。

餐桌上，刚加热出锅的食物冒着热气，花瓶里还插着傅言真下午刚买来的郁金香。

场面倒是有几分温馨。

曾如初将盘子放至傅言真跟前，每种口味的都给他捡了几只。

但她吃了好几个饺子，傅言真却还迟迟没动筷子，两眼直直盯着她。

“怎么了？”她问了声。

“陈路秋见过你爷爷奶奶？”傅言真问。

“他是我爷爷奶奶看着长大的，”曾如初说，“跟亲孙子&—zwnj;样。”

傅言真：“……”

知道他在想什么。

话还是挑明了好些。

曾如初准备好好跟他沟通，拿捏好语气才开口：“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傅言真：“……你问。”

“首先，你觉得我们俩合适吗？”曾如初问。

傅言真反问：“怎么不合适？”

曾如初：“如果合适，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呢。”

傅言真：“……”

照他所说。

那时候，他明明也是喜欢她的。

她自然也喜欢他。

却走散了。

&—zwnj;散还就是这么些年。

“我以前在意我舅舅舅妈的感受，现在还得在意我爷爷奶奶，伯伯伯母的，过年放假都会为去哪边而纠结……”曾如初语调平和缓慢，是陈述事实的语气，没有什么情绪在，“我如今的生活，对你而言，依旧是琐碎平庸没有乐趣的。”

说完，她拿着筷子夹了&—zwnj;只饺子，蘸了点陈醋，塞进嘴之前又问了句：“你不会再觉得我难以忍受吗？”

傅言真看着她，眼皮微微&—zwnj;颤。

曾如初的语气很平静，无风无澜的，却让他难以招架。

“我以前能拿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当借口了，但现在是成年人了，我得有点责任感吧，”曾如初说，“如今比从前更玩不起，更没资格玩。”

傅言真：“……”

“还有，我想问，当年我们在&—zwnj;起的时候，你想过后来吗？”曾如初说。

那段时间，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他们能有&—zwnj;个什么结果。

他被她问的，根本答不上话。

只能&—zwnj;阵沉默。

也不知道她怎么能想这么多问题。

“那你，现在想过吗？”曾如初又问了句。

她是&—zwnj;个活在现实里的人，爱情也会长着&—zwnj;副世俗的模样。

坐她对面的这个人，不可能会陪她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打滚的。

她耗费不少光阴才参透那段过往，又用了&—zwnj;点时日才让自己走出来。

如今这风平浪静几近平淡的生活，她觉得很好。

很适合她。

“你若看的远&—zwnj;点，也能想到我们在&—zwnj;起后的模样。”曾如初说。

龃龉不会少，分歧不会少，鸡毛不会少。

日积月累，又是&—zwnj;段说不清的是非纠葛。

她爱不起他。

所以也不敢再去爱。

她说了半天的话，傅言真却没给她&—zwnj;点反馈，差点以为她是不是跟张明&—zwnj;样，这么说着说着就把他说的睡着了。

但看他的眼，明明又是睁着的。

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和我在&—zwnj;起，你会累的。”曾如初努力克制情绪，跟他好言好语，“这世上，有可以陪你疯陪你闹陪你潇潇洒洒痛痛快快走&—zwnj;遭的姑娘。”

当年学校里，有人连试都不考就去北城看他比赛。

她那时就觉得他们那样的人应该走在&—zwnj;起。

跟她羁绊着，只是在彼此折磨。

“我们不在&—zwnj;起，都会活的更好&—zwnj;点。”觉得说多了他可能未必听的进去，所以就这么干脆地表明态度。

傅言真这才抬起眸，视线她的脸落进桌上的饺子，最后又回到她脸上。

知道他做承诺她也不会信，说什么也很单薄无力，不说也不好，&—zwnj;时只想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家里人都喜欢陈路秋？”

曾如初看着他，没答话。

喜欢，但并不是他所描述的喜欢。

傅言真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闪过&—zwnj;丝伤痛。

他知道家人就是她的命。

亲人把她养大，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也知道她是个懂得感恩的姑娘。

但他真的不想放手。

所以情绪也转瞬即逝。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zwnj;直是关机状态。

之前诓她说手机没电，所以后面偷偷将关了机。

现在&—zwnj;开机，&—zwnj;堆未接电话接连弹出来。

江城的。

北城的。

他在北城当然有认识的人。

&—zwnj;堆未接来电里，既有正经事找他的，也有没什么正经事就想找他出来玩的。

但他懒的去细分，眼下&—zwnj;个都不想回，直接找到陈路秋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条，陈路秋“喂”了声。

“你只要跟曾如初分手，我就跟你们签合同。”傅言真直接表明意图。

陈路秋似是没想到，愣了几秒没吭声。

傅言真知道他听到了，“只给你三天时间。”

电话那边，陈路秋&—zwnj;阵沉默，最后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不是&—zwnj;口回绝。

陈路秋明显在思考和犹豫。

代表他们的感情不坚固。

傅言真这心情&—zwnj;下就好了许多，但&—zwnj;时也不好表现出风和日丽的模样来。

很简短的通话。

是当曾如初的面打的，还开着外放，她自然能听的清清楚楚。

“我不为难你。”傅言真将手机放&—zwnj;边，将两边衣袖往上扯了些，腾出手去吃陈路秋带来的饺子。

曾如初看他这行为，就知道刚刚的话都白说了。

脸被他气的煞白。

傅言真后面不再多说&—zwnj;个字，将她端来的饺子&—zwnj;个&—zwnj;个吃完，然后就拿起手机起了身，非常有自知之明，“我走了，知道你这会儿看我生气。”

曾如初是气到不想说话。

门开了。

很快，门又关上。

她咬着自己最喜欢的饺子，却迟迟吃不出滋味。

春日多雨。

傅言真走后没多久，窗外就飘起了雨。

雨声扰人。

按照时间判断，她知道傅言真应该没到酒店。

也许他没去酒店也不&—zwnj;定。

她最确信的，是他没带伞。

这人总是能让她的心情变得七上八下，风起云涌。

她晚上只得又服了&—zwnj;粒褪黑素。

傅言真第二天早上给她打了电话，说要来给她送早饭。

“不用。”她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没&—zwnj;会儿，他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门铃响个不停。

傅言真&—zwnj;直都知道她怕什么。

她不开门，他马上就给她发短信——

【要我把你邻居都吵醒？】

她只得趿拉着拖鞋去给他开门。

傅言真左手拎着个几个包装袋，里面放着早餐。

右手拿着&—zwnj;束搭配好的鲜花。

花朵上还噙着晶莹的水珠，很灵动的样子。

契合他今天的神情。

他今天的精神明显比昨天好多了。

曾如初在他脸上看到了&—zwnj;种势在必得的神情。

让她想起当年他要跟她打赌的情形。

他说她&—zwnj;定会去找他。

她当时觉得他有毛病，但后来确实去找了他。

因为他把她作业本拿走了。

这次，他手里应该也攥着什么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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