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恩将仇报竖子逼婚,桃来李答佛姑代嫁(二)(1 / 1)

作品:《用宅斗文的套路续写红楼梦

贾政见他出了门,忍不住恨啐了一口,骂了句无耻,又看了看手里王爷的帖子,背着手在荣禧堂内来来回回走了一趟又一趟,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只好先回内院找王夫人商量。

王夫人听了倒也喜欢,只是见贾政怏怏不快,心里纵是欢喜也不好太漏出来因劝贾政道:“老爷何必难过,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谁还能再护着林姑娘?别说老太太这会儿不清明,就是老人家这会儿好好的,难道还能为了林姑娘压上满府的脸面性命去违逆忠顺王?既然是王爷铁了心要她,咱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多多的给她置办些嫁妆,还能怎么样呢?”贾政无奈叹道:“也罢,既然事已至此,你便多多为林丫头备些嫁妆,当年林妹夫托给咱们的那些,还剩下多少都给林丫头陪过去。咱们还要额外加些才是”王夫人笑道:“老爷放心,我省的。”说罢,又叫来琥珀,嘱咐她务必瞒着老太太,另叫人筹备给黛玉的陪嫁。

一时府中园内都知道林黛玉要嫁给忠顺王。紫鹃得了信儿,心里急的不行,赶紧去求贾母,琥珀见了直拦住她问道:“祖宗你怎么蒙着头就往里混闯?”

紫鹃急的一头汗道:“你不在里面服侍,在这里做什么?我来见老太太,你先叫我进去!”琥珀自然知道她是为着什么这么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因有王夫人的吩咐,谁敢叫她进去,便劝紫鹃道:“林姑娘的事儿是老爷和太太定的,你这会子进去混搅也是没用,反带累了自己。”紫鹃听琥珀竟说这样的话恨道:“自林姑娘来,老太太便把姑娘托付给了我,我难道看着姑娘死不成?”

琥珀道:“你混说什么?谁叫姑娘死?难道老爷太太不为姑娘好?不为姑娘好,也断断不能把姑娘定给王爷,谁不说林姑娘好福气将来可以做王妃?你倒反咒姑娘死?白诬老爷太太的一片心!今日你是见不着老太太的,太太已经吩咐了,老太太如今病的昏昏沉沉的,更要静养,无论内外有什么事,一概不许人进去扰着老太太!你要告便等着老太太养好了,到时候是打是罚是撵我都认了!如今叫我违逆太太放你进去,我是没有那个胆子的!鸳鸯姐姐的例子就在前面放着呢!你可别害我!”说着便吩咐底下几个婆子拦下紫鹃,不许她见贾母。

紫鹃叫几个力壮的婆子拦着哪里冲的进去?急得直跺脚,无奈之下只好先去找凤姐,哪知还没进院便听屋内传来争吵之声,方入院门,只见正屋大门紧闭,那平儿正坐在台阶上,见紫鹃来了,忙把她拉到自己住的东耳房里问道:“这会子你怎么过来了?”紫鹃哭着道:“我为着林姑娘的事儿来的,琥珀拦我也就罢了,难道你也要拦我不成?”平儿道:“你来找我们奶奶,可我们奶奶。”话未说完便长叹了口气,又道:“我也不瞒你,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呢,大太太那边便叫奶奶过去请安,待奶奶去了,又叫奶奶在廊子下面站着等,才将回来二爷又来找奶奶的不是。”

紫鹃方才走的太急,现下只觉口渴难忍,一面听平儿说话一面拿起桌上的茶盏灌了两大海下去,这才问平儿:“你们这里又是为着什么?”平儿道:“还不是为着彩霞那事,”话未说完边听主屋那边传来贾琏的骂声:“我早说旺儿的小子不成器,不该把彩霞嫁过去,你非要出头做这个保山?如今怎么样?白白搭进去一条人命,她家现下还要告呢?真是平白无故惹出一身骚来。”又听凤姐道:“她要告由她告去!谁家家生的奴才不由着主人婚配?就是她告到天王老子那里我也不怕。”

却说彩霞本得了赵姨娘的话,自以为是要配给贾环的。她母亲虽答应了来旺家的亲事,可她本人不愿,也不好相强,况彩霞本与贾环有些旧情,家里自然也巴望着闺女有出息能挣个姨娘出来。故而每每旺儿家的上门,彩霞这头便多有推脱。旺儿家的自然越加愤恨,发狠非要把彩霞弄取成配。往日里还碍着赵姨娘,不敢强她,偏前日赵姨娘被撵了出了,呜呼丧了小命。旺儿家的便打上门来,对着彩霞一家百般糟践辱骂,硬要娶回家去。谁知那彩霞也是烈性的,怀里揣了把剪子走到堂前,当着两家人的面,生把剪子戳进了肚子里,血流了一地,把两家人唬的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彩霞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口里只有出的气,哪有进的气?彩霞之母还忙着叫救人?哪里救得回来?如今一条人命横在这了,两家都无趣,都闹着要告,直吵的贾琏不得安生。

这里紫鹃听琏凤二人争吵不休,知道今日怕见不着凤姐了,心里也灰了,忽见雪雁匆匆跑进来道:“姐姐快回去看看,咱们姑娘不好了!”

紫鹃一时什么都顾不得,一路小跑着回了潇湘馆。只见黛玉面如金纸昏倒在床上,胸中口里虽有微气不断,却不知还剩几何性命?这一下把紫鹃也唬了个神飞魄散,一把拉过春纤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不是都跟你们说了不许同姑娘说吗?”春纤早哭的气噎难言,又问雪雁。雪雁抽抽噎噎地道:“不是我们说的,是周大娘,太太叫她来看姑娘,她,她什么都同姑娘说了,姑娘一听连颜色都变了,她还不觉只顾说什么姑娘大喜要做王妃,春纤姐姐瞧着不对头,才送了她走,她一走,姑娘,姑娘便吐了血。”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紫鹃听了只觉心里凉嗖嗖酸涩涩,不知不觉间又淌下了眼泪,往前走了两步,忽的腿一软跌在地上,雪雁春纤见了忙去搀扶,正乱着,忽听外面人道:“太太来了!”

原来王夫人听潇湘馆的老婆子来报,说是黛玉病了,生怕黛玉不好,误了王府定下的佳期,故此慌忙过来探望。此时见黛玉面无血色气若游丝也唬了一跳,只把满腔怒气都发在紫鹃等三人头上斥道:“你们为什么不好好服侍?姑娘病成这个样子才报上来?”雪雁春纤两个犹自哭的泪天泪地,紫鹃只呆呆的跪在那里,任王夫人训斥也毫无惧色。

一时大夫来了,王夫人忙往里间回避,紫鹃忙放下帘子,将黛玉的手请了出来。太医诊了好一阵儿放叹道:“姑娘这是急怒伤肝,本不妨事,奈何姑娘本自怯弱,且有郁气凝结于阴肝,心气衰耗,以致痰迷心窍,肺气不足。又叫激了一下子怕是伤了根本,实在凶险的很。”说罢捻须斟酌了半日才写出一个方子叫紫鹃煎了给黛玉服下。

一时煎了药来,不曾想黛玉已病的关窍不通,饮食难进。紫鹃只好强掰开她的嘴,这勉强才喂下去半盏药。几人守着黛玉,直至半夜方听黛玉气息渐匀,都舒了一口气都放下心来。紫鹃先打发雪雁春纤两个去睡,剩她艺人独自守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茜纱窗上渐透出清光来,黛玉方咳了一声醒转过来。紫鹃喜的忙念了一声佛。又叫雪雁等都进来,等过会子天亮了还要请大夫来看诊。

黛玉拉着紫鹃的手,正要说话却又喘做一团,眼角又趟下泪来。原来黛玉听了周瑞家的话,只觉心中似叫谁戳了一刀,心血上涌,止捺不住,一时撑不住,险些死过去。不过为着宝玉,这才勉强撑住一口气,未曾魂归太虚。紫鹃紧握着她冰凉的手颤声道:“姑娘可吓死我了!”说着又哀哀的哭了起来,半晌才收住眼泪,眼见天光才亮,便对黛玉劝道:“姑娘好好歇歇,养养神,过会子天亮了,便更难歇了。”黛玉只点了点头却不说话,紫鹃强忍着泪替她掖了被角,又放下帘子,自己倚坐在她的床边,微微闭了会儿眼。

及至天光大亮,各房都知道黛玉病重,各自遣人来探,连贾政也遣了人来瞧。黛玉病的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梦见王夫人来说那王府多好多好,一会儿又梦见宝玉在狱中被百般折磨,一会儿又有花轿来接,半梦半醒之间,忽觉有人叹气,一时惊醒,再一看竟是妙玉坐在床边。

黛玉犹有些迷蒙,再仔细看去,不是妙玉又是哪个?于是强撑了病体,叫紫鹃扶她起来道:“你今日怎么有兴致过来?”妙玉道:“我都听说了了,你放心养着就是,我自有法子保你周全的。”黛玉心中疑惑,不知她能有什么办法?又听妙玉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道:“你若是不成了,怕是他也……”话音未落,自己也觉着这话说的有些过了,顿时红了脸对黛玉说道:“你只答应我一件事,我现下了也是甘心。你切切要好好养着身子,若你一朝去了,还有一个人怕也得跟着你去。你这一条命,关系着两个人呢。”说着便有飘然离去,黛玉细心思量方回过味来。忙叫紫鹃去拦下她,紫鹃急急忙忙往外赶去,哪里还见得着妙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