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卡卡西并不知道，也没力气关心。

山中一族的家传秘术让他头痛欲裂，短暂地昏迷了几秒，恢复意识后在那间画满符文的房间里挣扎了很久才勉强聚焦视线，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转录出来的内容。

那个根忍只是来监督流程，确认无误就离开了。

任务没什么问题，他没有做任何任务书要求以外的事，告诉自来也大人的情报是整合了各种线索的合理推测：三代的暗示，根的行动，大蛇丸的动向，还有零零总总其他资料和信息，不能说完全准确，但也**不离十，作为前置信息完全够用。

山中亥一也接收到了他的暗示，所以在卷轴上，自来也离开前他们短暂的交流仅限于护士、**和《亲热天堂》，唯一称得上敏感的只有“鸣人”这个名字。

但自来也是四代的老师，四代火影是旗木卡卡西的领队，漩涡鸣人是四代火影遗孤，恐怕除了猿飞日斩，木叶再没有比他们两个更有资格提这个名字的人了。

至于梦……

卡卡西把卷轴丢到一边，汗水把伤口刺得火辣辣地疼。

卷轴上记录了雾忍的数量、记录了周围的场景、记录了琳、记录了卡卡西梦境的一切细节，却唯独没有五条悟，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卡卡西的臆想，是他为了逃离梦魇捏造出来的、消除负面情感的工具。

山中亥一在他能开口的时候就带着记录去火影楼了，离开前他又确认了一次卡卡西是否需要叫人，得到第二次否定回答后给了他转录梦境的副本，表示卡卡西可以在房间里休息，等体力恢复再离开。

卡卡西花了十分钟才把滚落到房间角落里的面具捡回来戴好，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回到了位于木叶边缘的旗木宅，满头冷汗地钻进被子里，很快又伸出一个沾血的巴掌，在地板上按了一下。

“通灵之术……”

一阵白烟过后，八忍犬出现在卧房的地板上。

“家里药很久没补充了，附近的药店也不会卖药给我，”帕克一出现就动了动鼻子，有气无力地说，“血腥味很重，要布鲁把你送去医院吗？”

“不……”卡卡西指尖点着地板，敲一会儿停两秒，在地面留下了几点淡淡的血迹，“跑远一点……顺便把病房里的东西带回来。”

“这么严重吗？”帕克的语气严肃了许多，他凑近卡卡西指尖嗅了嗅，“我没感觉哪里不对。”

暗部执行任务的动静一般不大，动手前更是小心翼翼，为了交流开发的暗号系统也比普通部队完善一大截。卡卡西在里面待了四年，和八忍犬之间也发展出了一套与暗部体系相似、但又不尽相同的交流方式。

虽然这两天发生的事很难靠几次长短不一的敲击说清楚，但卡卡西也并不需要帕克他们知道一切情况。

他们早就对任务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有各种推演和备案，这次只是启动了比较糟糕的那个计划——

随时可能丧失自**时，忍犬要隐蔽起来，尽力在被解除通灵前通知其他忍者，必要时直接偷袭并控制卡卡西。

“……比较复杂，”卡卡西脸被被子蒙了大半，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只有一头银发露在外面，发梢还是湿的，主人显然什么都没做就躺了下来，“我做了很奇怪的梦。”

帕克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望着窗外的雨丝叹了口气：“别说话了，药买回来之后会叫醒你的。”

八忍犬消失了，帕克大概是去买药了，而其余忍犬则各自找了地方隐蔽，至少以卡卡西目前的状况，发现不了他们都藏在哪里。

之前的头疼愈演愈烈，让卡卡西有点想吐。他蜷缩得更紧了一些，感到伤口边缘的肌肉被轻微牵拉变形，激起的刺痛多少缓解了持续不断的晕眩与恶心。

他希望今天剩下的时间不要有任何人来这里，让他能再尝试入睡，为接下来做打算。

写轮眼毫无察觉不提、就连山中一族可以深入人脑的秘术都无法记录他的记忆，接下来大概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搞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现在就向上级报告，得到的结果大概率不是卡卡西想看到的。

十五分钟后，帕克带了镇痛消炎的药物回来，卡卡西咽了两片，安静地等待药效发挥。

在彻底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前，他又一次想到了五条悟。

这个人……究竟是谁？

——

“硝子，你学到哪一科了？”

五条悟一阵风一样刮开教室的门时，家入硝子正坐在靠窗的那张课桌后，念念有词地背着面前摆着的大部头，两眼放空，显然已经陷入了嘴部肌肉与大脑完美配合、身体其他部位彻底消失的理想状态。

但这种理想状态像泡泡一样脆弱，一下就被一个无法无天的问题儿童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