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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曾经少年 第十章 萨迦圣教(1 / 1)

作品:《紫穹天书

这天黄昏,萨迦城中心的萨迦寺外,一个佝偻老者浑身罩在斗篷里,缓缓爬上萨迦寺前一节节的长阶,当时藏传佛教盛行大元,前代住持为了考验世人向佛之心的诚笃,将这一路天梯足有数千阶,老者一步一喘息,不时停下来休息一会,天色已经见暗,香客都已经离开了,空空的长阶上就只有老人自己一个还在缓缓前进。远远地寺门前看守的两个小沙尼看不过去了,相互商量一两句就一同冲老者跑下来,两个沙尼向老者深行一礼,一个小沙尼道:“老人家,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就快要关门谢客了,不如您老先回去,改明日请早如何?”老人低着头咕哝道:“不…不行啊,家里老太婆生了病,菩萨托梦说是身上招了妖魔,今日拜佛才可化解邪气,迟…迟了就不灵了。”说完就又要挣扎迈步前进,另一个小沙尼眉头一皱道:“那便是这样,我们二人帮老人家上去吧。”先前小沙尼一听头晃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天阶必须拜佛者自己上去,我们不能相助,这样师叔师伯知道了我们是要受责罚的。”那个小沙尼笑道:“我们又不是要抬他上去,我们只是在旁帮衬一下老人家,师叔伯知道了也不会怪我们。”见他还有疑虑接着道:“老人家爬得这么辛苦,估计他到了寺前我们也已经关门了,让老人家白跑一次,没有完成心愿你我怎么忍心。”小沙尼看了一眼老者蹒跚样子同样不忍,再略一思量就答应下来。两个人一人一边搀着老人就爬上去,老人一路上连连感谢,两个小沙尼听了心里也是高兴不已。待到了寺前三人已经是大汗淋漓,还未缓过气来,忽然寺内传来几声钟响,两个小沙尼面露苦色道:“完了,早赶慢赶还是来不及,要关寺门谢客了。”当下眼光怜悯看着老人,只见老人斗篷里的身形一抖便要倒下,两人连忙上前搀扶,一个人刚要开口安慰,忽觉胁下一麻,浑身就再不能动弹,咕咚倒在地上,另外一人一惊便要赶上,同样身子一麻也倒在地上。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老人自己快速站了起来,比少年还要灵活,身子一动一手一个提着两个人闪入寺内一座无人空房里。那人将头罩一摘露出一张英俊年轻的脸庞哪里是什么老人模样。青年嘿嘿一笑拱手道:“谢谢两位小师傅领路,凌寒在此谢过了。”这人正是日夜兼程赶来萨迦救人的凌寒,他早在三日前便已经到了萨迦城,一直隐藏身份暗中调查萨迦寺内的情况,了解到主持八思巴本人去帝都参见忽必烈去了,并未在寺中,感觉时机大好又急于救人,于是今天便化妆借两个小沙尼之手混入寺里。凌寒看了躺在地上怒目相视的两个人,暗暗好笑,道:“得罪了。”将一个小沙尼的僧衣僧帽除下给自己换上了,一转身宛然又是一个小沙尼出来了。

凌寒换上小沙尼的衣衫,点了两个人的昏睡穴,出来房门便往寺院深处走去。萨迦寺是大元王朝为兴旺国教而建,乃是藏传佛教的根本所在,前前后后各种庙房,大殿,客房总有数千间,这样一间间一路找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寻到关押常安二人,更容易被巡逻僧人发现。凌寒想此事恐怕还要找人问上一问,倘若知晓了两人所在,再谋求救人之策就方便多了。当下寻一房前暗处隐匿了身形等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果然有一队四人僧手持戒刀法杖从凌寒藏身处走过。待四人走过了四五丈,凌寒见机手中扣了一枚小石子打中后面一个藏僧的膝弯,那藏僧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其余三人一惊背靠一起各抽兵刃警惕的对四面打探,过了几个呼吸未见周围有何异常,心中一松,为首藏僧看着地上抱着腿哼哼不停的僧人疑道:“怎么回事?”那僧人苦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腿弯痛得厉害,站立不住这才摔在地上,大概是刚刚走路不小心扭到膝盖吧。”为首僧人虽然还觉有蹊跷但周围却无异常也就信了他,对身边两人说到:“你们两个去扶他起来,看看伤的重不重还能不能走。”那两人应了一声便一左一右过去搀扶,那藏僧在两人搀扶下缓缓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但脸上痛楚之情还是显露出来,那为首藏僧一皱眉道:“看样子没有几天是走不了路了,罢了,你们两个送他去回春堂拿些膏药什么的再送他回去吧,今天晚上巡逻就免了吧。”那二人应了,那藏僧告了谢,便在两个僧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了。为首藏僧见三人走的没影,打算独自继续巡逻,刚转过身只觉后颈一痛,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不知过了多久藏僧睁眼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人扔在一处禅房,想来夜色已深原来打坐僧人都已回了房宿,此刻那藏僧浑身动弹一根手指也是不能,口不能言,一个淡淡的男声从屋内一角传来:“看来你已经醒了,这下总算可以回答凌某的几个问题了。”藏僧一惊,原来此处还有他人,看来就是他掳来自己的。又听脚步声渐近,那人走到自己身边道:“我要解开大师的哑穴,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大师,还希望大师不要试图呼叫求救,除非大师再也不想开口说话了。”那藏僧心中一个哆嗦,暗想永远不能说话,要不他割了我的舌头,没有舌头当然就说不出话来,要不直接将我杀了,死人自然也不会说话,想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好受,当下连连眨眼示之自己不会求救。胸前一痛,口舌顿时听了使唤,上半身子恢复了行动能力。坐起身来转头一看身边蹲着一个俊美的白衣青年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手里把玩着一柄长剑,月色透下,但觉剑上自有一股寒气袭来,不由颤道:“你是何人,劫我到此有何目的。”那青年斜眼一瞅僧人,反卷剑锋轻飘飘往一侧的桌子一挥,剑锋所过无声无息,只见那张梨花木的桌子从中间便一分为二。藏僧看到这一幕惊得一时合不拢嘴,只听那青年淡淡又道:“大师可要清楚,是凌某问你问题不是让你审问凌某,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嘿嘿。”话中威胁之意尽露。藏僧吓得冷汗直流,应道:“是,是,是小僧多嘴了,不知道少侠有什么要问的,小僧一定知无不言。”凌寒问道:“近几日萨迦寺僧人可有人带了两个孩子回寺,一个女孩大约六七岁,一个男孩大约十岁左右。”那藏僧思索片刻一抬头好像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四五日前,伽央师伯还有几位师叔伯曾经带着这么两个孩子回来,那时正好轮上是小僧当值,是以知道。”凌寒道:“你确定没有看错?”藏僧道:“那日小僧在寺前见过四位师叔伯带着两个孩子进寺,曾远远的行过一礼,不会有错的。”凌寒道:“那两个小孩现在在哪,你可知道?”藏僧摇头道:“不知道。”凌寒眉毛一扬,手中长剑在藏僧眼前微晃,藏僧苦笑道:“少侠明鉴,像这种大喇嘛带孩子上寺的事虽然不是常有但也不少,都是寺中僧人的亲人家眷,小僧也只是见那女孩确实可爱娇美才有些印象,再说了,师叔伯的事情小僧又怎敢过问,至于现在在哪就真的一无所知了,就算少侠还是不信,小僧也真的没有办法了。”凌寒冷笑道:“我看大师有点言不尽然吧,我虽然不清楚你在寺中的地位,但是绝对没有迎客僧那么简单,大师最好还是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宁可麻烦点杀了你之后再去找别的僧人,他要是还不知道那就对不起的很了,我还要杀了他再找一个,我要看看这一晚上能杀萨迦寺多少人,藏僧一听咬牙嘶声道:“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你这么做就不怕活佛的怒火,菩萨的惩戒吗?”凌寒道:“可惜了,我这辈子就只敬我师父一个,菩萨什么的,呵呵,我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藏僧听了连连叫道妖孽,妖孽。凌寒不耐,将剑横在藏僧颈间道:“你说不知道孩子在哪也就罢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伽央师伯和那几个师叔,他们几个的卧房在哪,这个你应该知道吧?”藏僧还欲言它,就觉颈间长剑倾了些许,顿时皮破血流,不敢犹豫将那几人住处和凌寒说了。凌寒道:“你不会作假吧?”藏僧道:“不敢,不敢。”凌寒道:“若是有假,我们下次见面可没有这么友好了。”说完又封了他穴道,自己提了长剑推门出去。

凌寒暗记方位,悄悄往寺庙东南角方向前行,走了许久远远看见有一间禅房亮着灯,透过灯光似乎有人影在里面,瞧其位置大概就是藏僧所说的伽泱师叔的卧房,不知道其他几人是谁,深夜聚在一起又所为何事。当下提了十二分的小心放轻脚步摸过去,走了离屋子四五丈处就停住,屏息静听。离得近了隐约看见屋里面是三个人,坐着一个,站着两个,几人好像在说着什么,只因为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凌寒想要走近点听听他们说的什么,又怕被里面几人发觉,一时左右为难,还未下得决心耳边就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外面天寒,小友走了许久,不如进屋来饮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如何?”凌寒一惊,此人这手传音入密的功夫需要极高明的内里,玉虚宫除了师父和大师兄还没有人能做到,此人明显功力远超自己。转念就要逃走,刚一起步,心又一想既然行踪都已暴露,下次再来就千难万难了,现在索性光明正大去问他们要人,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一理衣衫走到门前推门而入,只见旁边两人一个人圆脸肥肉正是伽泱。另外一个身材魁梧,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之中,只瞧出个轮廓,凌寒觉得熟悉,细细思索这人正是那夜引自己出去的黑衣人,现在只是没有穿黑衣罢了。主座上坐着一个身子枯瘦的长眉老僧,面色焦黄,长眉低耸,颜色灰白,手里拿着一串檀木佛珠,凌寒一看那僧人,正好那僧人面带微笑也向凌寒看来,凌寒一看那藏僧两眼精芒一闪,浑身一震,一字一句道:“玉虚宫凌寒,见过萨迦教主八思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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