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紫穹天书 / 章节正文阅读

第三卷 血色沙场 第十章 佳人如玉(1 / 1)

作品:《紫穹天书

常安手臂微抬,剑尖点着刘整下颚,刘整顺着长剑站起身来,依旧面带恐慌看着常安,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今天明明才和这位神秘的驸马爷见面,之前也是只闻其名,到底是自己哪里没注意惹他动了杀心,他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忽然脑海灵光一闪,听说这个驸马爷这两日处心积虑寻找那个洛辰逸,是不是自己没能留下洛辰逸让他心生不满。刘整想到了一个自己认为说得过去的理由,心里有了着落,颤声道:“驸马爷,今日是小将无能让洛辰逸那贼子跑了,大汗为了这件事已经在您走后将我狠狠责骂了一番,您放心,只要他敢回来小将赔上这条老命也要为驸马爷拿下他。”说完悄悄观察常安神态,可是常安带着面具就只露出双眼,里面的冰冷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有所波动。刘整隐隐觉得颈上长剑又递入了几分,刺破了皮肉温热的鲜血滴滴顺着剑身流下来。不由轻声叫道:“驸马,就算小将有罪,你也要禀明大汗再依军法处置啊,不能就这样轻率的私底下把小将杀了啊。”口里说着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常安的功夫他刚刚已经见识了,绝对不比那个洛辰逸好对付,逃跑或者呼救只能死得更快。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面前这人念在大汗面上对自己网开一面。心中忐忑,忽听常安冷冷问道:“你原来是南宋孟珙元帅手下后来任泸州知府兼潼关路安抚副使?”刘整一呆,他乃南宋降将,战功再多说到底也不过个是叛主的小人,许多蒙古将士都因此瞧他不起,认为他反复无常,既然叛过一次,总有一日宋元形势逆转,他也会背叛大元。身为降将他就怕别人提他以前南宋旧事,说他忠心不足。现在不知道常安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事,打不定主意他什么意思,只好嗫嚅不语。常安道:“你不说也就是默认了。好,那我就有理由杀你了。”

刘整一惊叫道:“驸马爷,不错,小将以前确实是在孟珙元帅手下和大元为敌,也很佩服孟帅的人品才略,但是小将我现在既然已经身为大元臣子,所作所为皆是为大元出力,我自我归降以来,可没有做丝毫对不起大元的事啊。”常安冷冷一笑道:“刘将军误会了,我要杀你和你放跑洛辰逸还有你为谁效力一点关系也没有。”刘整疑惑道:“那不知道小将哪里得罪了驸马爷,还请驸马爷开恩告知,小将一定给您磕头赔罪。”常安道:“你并没有得罪我。”刘整更纳闷了道:“这…”常安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刘整点头苦笑道:“还请驸马爷示下,让我死也死得明白。”常安冷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背叛南宋,背叛孟珙元帅。”刘整惊道:“原来你和洛辰逸一样也是南宋派来的刺客…”话未说完,心觉不对,若他是南宋安插的刺客,以他和妙言公主的关系,行刺大汗岂非轻而易举,又何必舍近求远谋害自己一个小小的将军。他正糊涂着,常安冷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既非宋人也非元人,你效力于谁我根本不在乎,只是我生平有一件伤心事令我对叛徒格外痛恨,我有一个亲人,他父亲本也是孟珙元帅的手下,他忠心为国可惜却英年早逝,你身为他的同僚,居然会主动背叛,如果我那个亲人还在世上遇见你,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杀了你的,我只是替他出手罢了。”刘整听了满脸不可置信喃喃道:“驸马爷,你就为了这个要杀我?”常安冷笑道:“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妥,杀你冤枉了?”刘整惨然一笑道:“您没有错,我的确是背叛了大宋,但是,”神色一正道:“您若为此杀我,我虽死但心有不甘,若非情势所逼,天底下又有哪个将领愿意背上这叛国投敌的千古骂名啊。”

常安奇道:“听起来你倒还有苦衷,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不甘心法。”刘整立起身子目视常安道:“驸马爷也知道,小将祖居关中地区,在金末才投奔了大宋,在江万载将军和孟珙元帅手下做事。”常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刘整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后来,小将凭着有几分家传得理宗赏识,一路升迁当了这泸州知府。世事难料,本以为为国建功的大好时机到了,谁知又赶上贾似道那老贼当权乱政,处处为了排除异己,谋害忠良。我原来的上司江万载将军就因为不满他的当权误国,主动辞官回家,这还算是好的。就连在钓鱼城击毙蒙哥大汗立了不世奇功的王坚将军也在几年前被贾似道罢了兵权,落得郁郁而终。还有名将高达,曹世雄更是直接被那老贼活活逼死了。后来因为吕文德和我素有矛盾,他又和贾似道有亲戚关系,所以那老贼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我刘整论名气,论本事都比不过这几位将军,他贾似道要找个借口杀了我,我根本无力阻拦。”常安道:“朝廷皇帝老就没有管吗,你就不会上告朝廷吗?”刘整冷笑道:“皇帝?那宋恭帝乃是一个无知小儿,天生弱智,长大了整日只知道在后宫与众爱妃戏耍淫乐,朝廷大权都落在贾似道一人手里。我纵然有心上诉,可惜求路无门啊。”常安道:“所以你贪生怕死就降了大元,献了泸州十五郡三十万户百姓。”刘整抗声道:“驸马明鉴,我刘整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当年我追随孟珙将军血战川地沙场,数次杀退蒙军,血洗战甲,落得几生几死,也没有过半点退却。自古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给安个侵盗掩匿的罪名将我杀了,我刘整一死没有关系,可怜我一家老小近百口人命也要被冤枉成乱臣贼子一并抄斩啊,这,这让我怎么甘心啊。”常安想起来凌寒临死前跟他说的话:‘我父亲本是大宋孟珙元帅手下的一个将领,只不过不满朝廷冤枉孟珙元帅,站出来替他辩护了两句,就被污蔑成蓄意谋反,结果我全家被杀,只有我被师父赶来救走了……’心里对刘整的遭遇也不禁有几分恻然,深深体会到了他的那份报国无望,求路无门的悲苦,眉毛一抖道:“你可认识一位孟珙元帅手下姓凌的将军。”刘整马上道:“驸马可是问的凌威凌将军。”常安虽然没有听凌寒说过他父亲的名讳,但是隐约感觉不会错。问道:“你认识他?”刘整回道:“早些年我还在孟珙元帅军中时曾经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称不上很熟,但是他为人果断,作战勇猛,指挥有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很得孟帅器重。后来我调任泸州就再也没有和他来往过,再后来听人说,贾似道对外称他投敌卖国,被全家处斩了。”冷笑一声道:“呵呵,以凌将军倔强不屈的性子,他会投敌?贾似道为了残害异己,这个罪名捏的,真是让世人笑掉了大牙。恐怕我要是不走,估计也就是这个下场吧。”忽觉颈处一松,长剑已经被常安移开,正感诧异,就听见常安轻声道:“看来,你没有错,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明君当政,自然忠义第一,儿奸臣当道,忠心已是不能,为了家人性命总不能落得不忠不孝,两样都不得吧。”刘整听闻此言心中感动,还未有人如此贴切地考虑过他的苦衷,语音微颤道:“多谢驸马爷知遇之恩,自今日起,驸马爷有何吩咐,小将愿为您肝脑涂地。”常安幽幽一叹道:“刘将军言重了,我做事鲁莽,刚才出手伤了将军,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刘整连道:“不敢。”常安摆摆手,倒提长剑递还给刘整。刘整接过正要再说说么,眼前常安身形飘忽如同一阵风从帐内飞出,转瞬间没有影了,刘整看着兀自飘荡的帐帘,摸摸颈边逐渐凝固了的血痂,莫名一叹,点起烛光,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亲兵,常安并没有下杀手,只是点昏了他,刘整从外面喊了几个侍卫他抬出去安置,吩咐不可告诉任何人。

常安从刘整帐篷出来,外面已经是月色满地了,他轻轻踏着脚步摸回自己住处,刚刚走到自己帐前就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在帐门前焦急的等待着什么。常安几步出现在那人身后温声道:“阿真,你这晚了还在这里是在等我吗?”少女闻言猛然回身见到是常安,一声轻呼扑到他怀里。常安本要侧身避开,但见她双目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外面天寒地冻只冻得她双颊通红,心中不忍,脚步微微一错,却没有避开,一个温软的娇躯抱了个满怀。常安抚着她的后背无奈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吾鲁真带着哭音道:“常安,常安,我找了整个大营都没有找到你,我还以为,以为你走了,你不要我了。”常安心中一痛轻声道:“阿真,事实上你根本不用这么关心我的,我就是一介浪子,无国无家,无亲无故,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不高兴的时候会杀人的,我杀了很多人。你是金枝玉叶,是一呼百应的高贵公主,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吾鲁真头枕着常安宽厚的胸口感觉正是心中甜蜜无比,忽然听他这么说扬起俏脸看着他不悦道:“我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穷是富,杀人有什么了,我们蒙古男儿个个骁勇善战,战场上杀人很正常啊,不然你站在那里傻傻的等别人砍你啊。反正我喜欢你,父汗也答应了,只要你以后帮他做一件大事,他就把我许配给你。”

常安苦笑连连道:“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看把你冻成这样,先进屋暖和一下吧,不然一会生了病就不好了。”吾鲁真却一把拽住他道:“不行,你是故意回避吗?你得和我说,说你也喜欢我,没有其他心上人,只喜欢我一个人。”常安无奈道:“阿真,别闹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口无遮拦的,让人家听见羞不羞人啊。”吾鲁真急道:“我们蒙古姑娘可不像那些汉家大小姐,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扭扭捏捏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是嫌我长得难看,或者是你有其他心上人了。”这一连珠的发问让常安为之一塞,不知道从何解释。吾鲁真见他答不上来更认为自己猜对了,看起来常安真的有其他心上人了,心中气结。怒声道:“她是谁,你告诉我,是大宋的还是藏地的。你告诉我,我派人去把她全家都杀了。”常安听她说的狠辣,气道:“你别胡说,哪里有这种事。”吾鲁真听他是真的生气了,心里微感歉然,柔声道:“没有就好,那你以后要对我好。”常安道:“你对我有恩,我自然会对你好。”吾鲁真道:“不是,是只对我一个人好,没有其他姑娘。”常安皱眉道:“你又无理取闹了。”吾鲁真就要再争,小脸一撇看见他腰间一物正随风一荡一荡的,正是自己给他的那块身份信物心头一甜道:“好啦,这次就放过你。我们既然已经有婚约了,我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是我未来的丈夫,下次不许再自己偷偷跑出去,不让我知道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常安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不再纠缠不清,但见这位妙言公主终于肯自己消停下来哪里还敢再招惹她,忙不迭地道:“下次保证不会了。”吾鲁真满意的点点头,低头一看和令牌带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一件物事,拿开令牌一看却是一块温白色的玉佩,雕刻着一龙一凤甚是精美,心中喜欢娇声对常安道:“我把令牌给了你,你也要送我一件东西吧。”常安道:“你要什么?”吾鲁真指着玉佩笑道:“我就要它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