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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色沙场 第十一章 千钧一发(1 / 1)

作品:《紫穹天书

常安听她居然索要的是自己那块纯阳火玉,面色微变,强笑道:“你堂堂大元公主什么珠宝首饰,金银玩物没有见过,怎么看上我这块小玉佩了。”吾鲁真笑道:“别的珠宝再好我也不稀罕,我偏要你这一块。”说着便伸手去解那玉佩。常安一惊,不假思索运起‘青烟浮水’身法,一个闪身退开许尺避了开去。这可苦了妙言,不但一下抓了个空,而且她本是半倚在常安怀里,蓦地身子一轻,失了重心,往前一倒跌在地上,抬头望着常安,眼神幽怨之极,涩声道:“不过是一块玉佩,你至于这么紧张吗?连我摔倒都不顾了。”常安见自己只顾玉佩不被吾鲁真拿走,全然忘了她还在自己怀里,看害她跌倒,心里过意不去就要上前扶起她来。谁知道吾鲁真一把甩开他,立起身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来目视常安道:“给我。”常安看了一眼玉佩轻声道:“阿真,这块玉佩是一个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留作日后相认的信物,现在还不能给了你,若是以后和她相认,得她允许再把这玉佩送你也未尝不可啊。”吾鲁真叫道:“什么朋友,比我还要重要吗?”常安无奈道:“阿真,你净是胡闹。”吾鲁真在他面上一扫似乎看出了什么,斜眼看着常安冷笑道:“该不会哪个女子留给你的定情信物吧。”常安见被她猜中,面上一僵,低头默然无语。吾鲁真见此哪里还不明白,怒声叫道:“常安,常安,你,你,我一心为你,你居然浑不在意我,心里记挂着其他女子,你…你好没良心啊。”说罢哭出声来,转身不再看常安一眼,一手掩着面,恨恨拂袖而去。常安望着吾鲁真越跑越远却没有动身去追,静静立在当场,拿起腰间玉佩,轻轻拂过温润的玉面,耳边似乎浮现那个一身翠衣的小女孩灵动悦耳的声音:“安哥哥,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带着它,万一有一天我们遇见了我看见了玉佩就知道是你啦。”“你是男子汉,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啊。”常安喃喃道:“‘七年之约’吗?对不起,荩冉,原谅安哥哥失约了,再过几天开春便是是第八个年头了,我现在真的还不能去找你,你也快十六岁了吧,还在江陵等着我吗?”思量至此,牵动内心柔软隐处,两行清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突然想起白日里,忽必烈说的话,待得襄樊二城一破,大元就可顺江而下直达江陵,江陵危,则长江天险就不再是天险,渡过长江,南宋都城临安就再无城可以依,万里平原尽在蒙古铁骑之下。想到扎木等人心计心肠的狠辣,眼中寒芒一闪轻声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学好功夫就去保护你。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动你,我已是百死之身,为了你,杀尽天下人又如何。”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了远处那巍巍巨城到达了自己的故乡江陵看见一座深宅大院内有位静美女子正倚在窗前痴痴望着西方那绵延的山脉依依等候着一个人归来。

又过了七日,常安从刘整没有得到丝毫洛辰逸带领大军回来的消息,这不禁让他内心十分焦急,难道预测有错,刘整此刻内心比他还要着急,自己能不能一雪前耻在大汗面前重新树立威信就全看此一役了,于是他先是去阵前巡视,直到午夜才回来,后来就直接吃住在阵前了,大元高层也是日夜等待着。终于,这天夜晚一场在双方预料之中又在双方预料之外的遭遇战爆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真的伤心了,吾鲁真公主居然没有再来找过他,常安虽然有些觉得对不起她,但是这时还是让她自己静一下的好。常安遥遥看着外面残日落下,一轮新月升上来,从榻上直起身就要出门散散步,已经七天没有丝毫洛辰逸的信息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洛辰逸还会不会回来,就算是他直接南下,也该将发现自己的消息传出来告知南宋武林啊,可是同样从南方也没有听见传来任何和‘常安’有关的信息。一时间,洛辰逸就如同从世上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正要走出帐外,忽然远远朝自己跑来一个军官模样的小兵,看见自己出来急忙叫道:“驸马爷,敌贼趁夜色来袭逆汉水而上,现在已被刘整将军发现阻拦,双方正在江上鏖战,刘将军让小的来告诉您,您要找的那人就在敌军里面。”常安一听精神一振顾不得仔细询问,运起‘青烟浮水’身法,身影连动,撇下那小兵,几个眨眼就消失不见。

刘整立在一处江崖边,眉头紧锁望着江心混战的双方战船,此刻一条汉江上亮的犹如白昼,一艘艘战船相互交错,灯火辉映彷如一条火龙横卧在江上,厮杀叫喊声震天而响。忽然身边一阵狂风刮起,心里一惊回身一看,常安已经立在他身边,对满江战况丝毫不关心,只是淡淡问道:“那人在哪里?”刘整收起心思一指江心一艘最大的战船回声道:“驸马爷请看,那是李庭芝部来援的将船,小将派人察看过了,您要找的那人就在上面。”常安闻言凝神细目往那船上看去,他目力极佳,远远一看只见那船甚是宽大坚固,要抵周围宋蒙战船两个有余,再仔细一看战船前端,一个白衣公子依弦而观,气灌丹田正指挥众军划船转舵突出重围。心中一喜道:“这里就交给刘将军了,我去会会他。”说着身子一跃从崖上纵下,在空中一个折身,犹如一片风絮轻飘飘落在一艘宋军战船上,一名宋兵见他突然从天而降落到自己面前,头戴面具从未见过显然不是己方之人,想也不想挥剑便砍,常安在甲板上有如在自家院里闲庭信步一般,一侧身就避了过去,伸手拿住宋兵手腕,反向一折便将长剑轻巧巧送进他的喉咙,再一把推开那宋兵,轻声道:“多谢赠剑。”在那个宋兵不甘的注视下,倒提长剑跳上船舷,在用力一点,借此力高高纵起,一个翻身落在另外一条蒙古战船上,蒙古众人都认识他,不敢阻拦,纷纷停下手让出一条路来,常安也不停顿,同样身法不停在船间飞跃,奔向洛辰逸所在战船。在他手下,凡是上前阻拦他的宋兵走过一招就被他斩杀当场,这一路杀过去,只杀得宋军人人心惊胆战,看着常安过来都是避之如魔鬼,生怕长剑及身。蒙古众军见了欢声雷动“驸马威武。”“驸马威武”,呼声直震江面,两岸驻军皆为之心颤。洛辰逸听见心中诧异,转身看去正对上常安望过来的那冷冰冰的眼睛。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他当着自己面屠杀大宋军士,那里还按捺得住,沉声对身边两人道:“突围之事暂时先交给张顺,张贵二位将军指挥,我先把过来的那小子宰了,他杀我军人众多,若不当着众人面将他斩杀,恐怕人心不稳,与我军士气不利。”他旁边两个人皆生的身高八尺,体壮如牛,肌肉虬扎,满面须髯很是魁梧的大汉。听洛辰逸这么说,一边张顺瓮声瓮气道:“洛公子放心,既然李元帅让我二人以你为主,我等自然听命于公子,公子放心,这里就有我兄弟二人来主持,愿公子马到成功,尽快将来贼剿灭。”洛辰逸一抱拳感激道:“那就有劳二位了。”脚下发力,运起‘逍遥游’身子如燕迎向常安,常安见他过来,心中一喜,身形又快了几分,百余丈距离,二人瞬息便至,此时再见无论人事都已非比当时,二人心里都是杀机浓重,立意要杀死对方,所以一下手就全力相拼。相距还有四五丈时,二人同样一声大喝,声如闷雷,震得风帆滚滚而动。洛辰逸浩然之气源源不断涌进双掌,一击太元就往常安狠狠拍出,常安上次为了隐瞒自己身份,迫不得已使用萨迦寺功夫,在开始便落了下风,现在再无顾忌,闻势不甘示弱,整个手掌变得温白如玉,寒气袅袅,使出绝学‘萃冰掌’。只听彭彭声连响,寒热两股气流纵横激荡,四处乱窜,当真是温如春风,冷如严冬。二人瞬间对过十余掌,不分胜负,各自一个提气,翻身后跃,立在两条船弦上,隔一水相对,蓄力寻隙再击。洛辰逸看着常安在船舷上依旧平稳如履平地的身子,不由暗自惊讶。“据闻这小子十岁上的玉虚宫今年尚不满二十,不过才练了十年功夫,我自五岁起便随师尊苦练浩然之气,算算已有十七个年头,刚刚对掌居然没有占到丝毫上风,这若不是说我洛辰逸材质无能便是我东方逍遥功夫不如他西极玉虚吗?哼,岂有此理。”思量到这,知道这不仅仅关系到自己名誉和国家安危,更是师门之争,决不能给师尊丢脸。下定决心,从怀里拿出那柄折扇来,立了个起势,脚下沉力一压船舷,船舷受力微微弯折转眼又恢复原样,洛辰逸则借这股反弹之力,高高飞起,自上而下运起‘大荒剑法’直刺常安面门,端的是人如蛟龙,扇如惊虹,携着一股迫人气势对着常安狠狠压来。常安见状,双眼微眯,身子弯躬,撤出夺来的长剑,连挥数下,咔嚓咔嚓,船舷应声断成数节,常安飞起一脚,将一段船舷踢得如飞箭流矢一般,直奔洛辰逸而去,洛辰逸冷笑一声,折扇递出,将来木打成碎屑,心里不及高兴,眼前同样的断木又出现了四五个之多,洛辰逸暗恨,他身在二船之间,本是借了船舷反弹之力才能越过来,现在身在半空无从借力既不能闪避更不能折身回去,不得不硬着头皮左隔右挡将来木一一打飞。但受到这接二连三的阻拦到得常安船前已再无刚才的惊天气势,折扇没有伤敌之力,常安又持长剑在船头以逸待劳,当下脑筋急转,手里折扇变刺为削,切在面前船身上,轻轻一撑就要纵身上船。哪知刚刚跃起,蓦地头皮一麻,常安一式‘星陨’已经夹风而至,心中一惊,常安正赶在他前力既出,后力不及的时候,更何况他已经身起,目视长剑刺到,生死一瞬间,冒险将折扇横转,瞅准剑锋所指,垫在胸前。只听一声砰然金铁交鸣,洛辰逸身如折翼顺着船身滚了好几圈撞在一处船身上才停下来,勉强支起身子,看着手里折扇哔簌簌散称数节,脸色一白呕出一口鲜血,染红身前衣衫。常安也是被震退数步,手里长剑断成两截,血气一阵翻腾。一看洛辰逸倒地,知道机不可失,一咬牙丢了手里短剑,合身扑上,几步来到洛辰逸身前,手掌拈兰华状,‘寒灵劲’汹涌而至,一记大密宗手印拍向他天灵穴,这一掌若是拍实了,洛辰逸纵使内力再高,也免不了头脑崩裂,血溅五步。洛辰逸也看出凶险,强行一提真气,眼前一阵昏眩,知道刚刚自己那一下虽然挡住了剑锋,但已经被剑上附带的寒灵劲真气震成了极重的内伤。暗叹自己一个大意,居然落到这个地步,也暗骂常安奸诈。正要合目待毙,忽然腰间一紧已被人抱住一个翻身跳下水去,洛辰逸睁眼一看原来是张贵正把自己伏在身上往襄阳岸边游去。不由又惊又喜道:“张将军,你怎么来了。”张贵道:“天降大幸,公子我们带来的援军已经突破蒙古军队围阻,进入了襄阳城,水若尘姑娘不放心你,让我等赶快来接应你入城,洛辰逸抬头一看,果然周围江面蒙古战船乱哄哄一片正在重新集结试图追击宋军,而自己的宋军船队却大都甩脱了敌人,临近了襄阳城门,此刻岸上襄阳城灯火辉煌,城门洞开,吕文焕带着步兵水军出来一面迎敌一面将援军送入城,心中大慰,不由仰天大笑笑到最后忽然泪流满面道:“苍天有眼啊,五年了,我们终于带兵进入了襄阳城,襄阳城能保住了,大宋有救了。”张贵道:“这都是公子以一己之力说服几位将军,又出此计谋才使我军顺利到达襄阳。”洛辰逸道:“将军言重了,辰逸又怎敢贪天之功,这都是众位将军,不怕牺牲,浴血杀敌所至啊。”张贵道:“公子还是先安心休息吧,后面的事就交给其他人吧。”洛辰逸点点头,运起内力缓缓化去筋脉伤处郁结。张贵负着洛辰逸一路游向襄阳城。

常安一掌就要毙了洛辰逸,忽然飞来一件事物砸向自己,却是一块重数百斤的巨大江石,不知道谁有这样的神力之扔过来,眼瞧自己即便拍死洛辰逸自己也要被巨石砸的筋骨碎裂而亡,无奈一个闪身退开三尺,那巨石落在船上,砸的船身一阵晃动不已,常安来不及探寻扔石之人,越过巨石再找却发现洛辰逸已经不在了,料想他定然潜水而逃,跑到船边一看,江水荡荡,船影重重,遮挡之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忽然劲风袭来,扭头一看又是一块巨石朝自己砸过来,脚下发力往后跃开,哐当一声,自己刚才所处的船舷这下被巨石砸出了一个大洞,江水滚滚灌入。常安顺着巨石来势扫去,但见不远处一个魁梧壮汉抱着一块同样的巨石对自己大笑不已。常安怒火中烧,要不是此人,自己一定能杀了洛辰逸,解了身份暴露之险,眼见那大汉又要举石相扔,面上厉色一现,拾起半截短剑,冲着那大汉森然一笑,身子一晃就在原地消失了。那大汉正是二位将军之一的张顺,刚刚他见洛辰逸危机,情急之下和张贵商议,一个吸引常安注意力,一个趁机救走洛辰逸。现在他举着巨石,却发现常安在自己眼前蒸发了,一时惊愕,不由放下巨石挠挠头皮四处扫视,忽然,背后一个冷冷的男声道:“你可是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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